瓢子,舀了水,往身上冲着。
晶莹的水珠从身上滚落,温热的水冲走了燥热,她打了香胰子,在身上轻轻擦洗。滑腻的香气便渐渐飘散出来,有一种诱////惑的味道。
花费了八文钱的香胰子也只剩一点点了,红藕却是决心再也不置买了。季城虽然位置偏远,但一座近街的小院子亦要一百五十余两,她现在的私房不过才得十两,还不知道要攒到何年何月。什么都要省着来呢……黑暗里,红藕轻轻叹了一口气。
一夜无话。
天刚擦亮,红藕就起来了。
做早饭,洗衣服,伺候许氏洗了脸,天色也亮了,便将帘子打起,坐在窗子下专心做陈氏交予她的绣活。
婚嫁的绣活不外乎是交//颈鸳鸯,或是鸳鸯戏水,这位新嫁娘却特别,要绣一幅山水图。陈氏偷偷和她说了,这幅山水图给价极高,若是绣好,就得六两银钱。
昨日她就已经将画临摹上去,这幅山水画笔法流畅成熟,但在构图上却略略有些奇怪,明明是连绵的石林,一活泉水却不知道从哪里流出,弯弯绕绕,曲曲折折,最后向东流去。
红藕下了针,专心绣起来。
她嫁给周辰时,从下定到成亲,不过是两个月的时间,下定之日,她躲在帘子后匆匆见了周辰一面,那日周辰穿的什么衣服她都忘记了,只记得他很瘦的样子。陆妈妈还打趣说:“这周公子哟,这么瘦,七姑娘得努力喂养了。”
得知两个月后就成亲,她的心思还是有些欣喜的。赶在两个月的时间内自己亲自绣了鸳鸯戏水的被面和靠枕,那晚她忐忑地候在新房,周辰才踏进来,两人堪堪见了面,就听得外头嘈杂不已,那些人就凶神恶煞地闯进来将周辰抓了去。
阳光渐渐漫进来,将破旧的西厢房照得面目可憎。
许氏说:“这天儿真热。”
是啊,六七月的季城,正是最热的时候。
李氏在外面骂:“死丫头,又跑去帮别人干活!”
贺三秋没有回话。
许氏说:“想来那米老板长得挺俊俏的。”
红藕没有应声。
李氏骂骂咧咧,不依不挠。
“……我已请了朱媒婆……,明日你哪里都不准去,就在家相看。那小伙子家中虽在乡下,但薄有田产,还是做豆腐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