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裟紗仍旧看着头顶的帷幔，这里，她是熟悉的，前世，封戮不愿与她同房，便会在这里歇着，她便总是不识好歹的拿着膳盒或点心来找他，哪怕他对她连个笑都吝啬，可站在他身边，她也是欢喜的。
终究不过是前世旧梦而已。
叶裟紗忍着肩膀的痛，轻轻叹出一口气：“封戮，没有下次了。”她呢喃一声，她没有几条命能这样下去，前世死在冷院，今生又为他挡了一剑，没有下次，也不能再有下次了。
封戮指尖微凝，他死死望着她。
他一向聪明，可此刻竟有些不解她方才话中之意，仿佛……放弃什么的决然，而她所放弃的东西中，极有可能……包括他！
心底陡然一恼。
“王爷。”门外，高风不知何时走了进来，大步流星。
封戮神色几乎顷刻恢复常色，大手一会儿已将床榻旁的帷幔放下，挡住病榻上的女人，目光幽深漆黑：“嗯？”
“街上尸首已处置完毕，血迹也已清洗，只是前堂尚有宾朋，皆是朝堂大正在候着王爷……”高风说着，目光复杂望了一眼帷幔后病榻上的人影。
今日发生这种事，众人皆始料未及，王爷虽不受圣宠，却毕竟还是王爷，朝堂还是要给几分薄面的，可大喜之日王妃被刺伤，说来不算光彩。
封戮蹙眉，刚要启唇言语，却在瞬间，嗅到了胸口女人沾染的血腥味，一路驾马飞驰，血迹已经干涸，在红色喜服上看不出来。
莫名便想到她倒在自己怀里还戏谑说“抱歉弄脏你衣裳”时的模样，明明伤口还在流着血，却还这般不着调……
“王爷？王爷？”高风的声音传来。
封戮猛地回神，继而神色微震，他不喜欢自己心思被血腥味轻易扰乱的感觉：“什么？”
“今日，这堂……还拜吗？”高风问的小心翼翼。
封戮微顿，若不拜，势必为京城中的人所嘲弄，可如今叶裟紗的身子……
“为何不拜？”帷幔后，女人的声音传来。
高风一震，甚至封戮也朝那边望去。
一阵悉悉率率之声传来，竟是叶裟紗凭着自己的力道坐了起来，脸色微白，额头一阵冷汗：“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，为何不拜？”
“……”封戮眯眸，一言不发。
“可叶姑娘的身体……”
“将喜婆进来，替王妃梳妆打扮。”封戮陡然作声，打断高风余下的话，他竟然……听见“叶姑娘”三字后，心底越发不悦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