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片残落菊瓣随风卷来,纪宝容接住在手心里捻着,慢慢道:“四妹妹忘了,咱们家从祖父开始,就再没有中举的人。”
“我没有忘,不过记得舅奶奶家里,姨奶奶家里难道也没有?”纪沉鱼露齿一笑,轻描淡写拂过去。纪宝容在出神,对着竹子叶上一点儿日头凝神看着:“说也奇怪,从祖父没中举,几家子都没有再中举。老太太常说祖上积德,不然咱们家里哪能还有这样场面?”
石径通往各处房头,因走动的人不多,很是幽静。
“大姐姐原本要许舅奶奶家里的大表哥,太太娘家人说来大姐夫,知道是个官儿,不过从七品,太太一听就喜欢上了,说离得近好,和姑妈似的嫁得远,从出嫁老太太就没有再见过。把老太太气得发晕,不再管大姐姐的事。事后父亲上门去赔礼,舅奶奶再不同我们家来往。”
几丝明晃晃日头打在纪宝容面上,是池子水反光。
打醒纪宝容,她歪着头一笑:“这事儿你是不知道,你这个人,从来能沉住气,舅奶奶再不登门,很少回都城,我也没听你问过。今天你问,我告诉你,你可不许说。”
纪沉鱼嫣然:“大姐姐回来哭,我才有此一问。”
见碧影沉沉不见人,王氏等人走得看不见,两个人才过去。
才在院子里露头,就见纪五姑娘的丫头使眼色往耳房里指。纪沉鱼和纪三姑娘蹑手蹑脚过去,耳房里,纪五姑娘正在偷听,见她们来,招手轻笑,再指墙壁让来听。
隔壁,纪羞花痛哭流涕:“原以为嫁个好人,不想成亲两年,一年不如一年。头半年里还能听句话儿,后半年里就恶形恶状,今年这一年,无事就骂,举拳就打,祖母,这日子我怎么能过?”
纪老太太生气道:“当初我相不中这亲事,就是为他是个当官儿的。你老子娘相得中,就是为他是个当官儿的。当官儿的,也得娘家压得住才行。”
见王氏羞愧,纪羞花哭得不行,纪老太太住嘴,难过的道:“既然回来,就住下吧。等你老子回来,找族中的长辈们,去他们家门上去说理!”
耳房里的三个姑娘,有三个人在伤心。纪宝容默默流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