噢，副总监。我当时死不要脸地问：“那正总监哪位啊？”
刚好这句被走近的傅越听及，他一字一顿向我说着：
“……我姓傅，是正总监。”
我一下子感觉无法控制住表情，我向他笑了笑，可能是尴尬也可能是苦笑的意味。
实在没想到我们还会在见面啊，而且以这种方式——以往的小跟班，现在得叫上司。
也许是当时我从他意味深长的玩味表情里看到了我的未来，我几乎是摔回工位的，双脚发软。
于是乎，他上演了一出卧薪尝胆而复仇的戏码：
“小陈！帮我泡杯咖啡。”
“小陈！帮我把这些资料给市场部送过去。”
“小陈！那个策划什么时候给到我？”
而且有多过分啊，他明明有总监助理！就在他办公室门口对面两三米的距离坐着，他非要从办公室里走出来，越过总监助理的工位向整个办公区喊着。
于是不出三天，整个办公区的人都不用我逐一握手寒暄就都认识我叫陈晚意，而且也没有任何组长之类的敢派任务给我做，因为我莫名变成了总监助理二号。
然后正牌总监助理的那个姐姐隔三差五地给我送奶茶，还告诉我一些傅总监的习惯，比如咖啡喜欢意大利特浓加奶。
你们公司不是招普通实习生吗，没说招的是总监助理吧？
那天我送资料去他办公室，他的眼神从电脑屏幕上挪开，落到我身上，片刻后又看回屏幕上的数据。
“傅总监，市场部资料送过来了。”
他点点头，示意知道了。
我放好资料到他办公桌上，就站在他办公桌前不动。
“说吧，”他看向我，“站那挡光，过去点。”
“总监！对不起！我错了！我以前胆大包天不识抬举，不知道总监是未来灿烂的花朵，在年少无知的情况下对英俊且倜傥的花朵施加残害！我真是十恶不赦！不可原谅！我扇我自己以作忏悔！啪！啪！啪！忏悔！忏悔！！”
我高声喊着，象征性地拍了自己脸三下。我咬牙切齿地心想着，我要不是因为这份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，我至于这样发神经吗！
傅越！
我骂了他八百遍。
他笑了一声，看起来虐我挺爽的。于是他摆了摆手：“行，别演了，我们公司不是精神病院。”
他起身，扣好西装上的纽扣，向我走来。
我本想后退，但是只能忍住。他跟我的距离远超普通陌生人；他又走进了一步，我确信这个距离是亲密好友的范围圈。
“那就正式打个招呼吧，陈晚意。”
他说话时，我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在他嘴里说出口的言语能用温柔这两个字形容。
“好久不见，来日方长。”
我不知道他这八个字是什么意思，我只能闭眼点头，很乖巧地点头，我说是是是，毕竟你是总监，确实来日方长。
他无意义地轻笑一声，他看着我，不再说话。
